到1919年底,在塞内卡瀑布举行的第一次全国妇女权利大会70多年后,国会终于通过了美国宪法的联邦妇女选举权修正案。但第十九修正案的命运都取决于田纳西州。
1920年夏天,妇女参政权论者和她们的反对者在田纳西州闷热的纳什维尔会面,为长达数十年的美国妇女投票权斗争进行了高潮冲突。8月18日,田纳西州众议院在州议会进行了戏剧性的摊牌后,以最微弱的优势投票通过了该修正案。8月26日——现在被庆祝为妇女平等日——第19修正案正式成为宪法的一部分。此时,新西兰、澳大利亚、芬兰、丹麦、挪威、加拿大、奥地利、德国、波兰、俄罗斯和荷兰的妇女已经获得了选举权,全国15个州(尤其是西部州)修改了宪法,赋予妇女投票权。但是第19条修正案改变了美国的联邦法律。
美国妇女不仅缺乏选举权,而且缺乏其他许多基本权利。到19世纪初,美国妇女不仅缺乏选举权,而且缺乏许多其他基本权利。已婚妇女不能拥有财产或签订合同;如果她工作,她就没有获得工资的权利,她对自己的孩子也没有监护权。
“这些妇女认为她们在社会上的地位受到压迫,”《妇女的时刻:赢得选举权的伟大斗争》一书的作者伊莱恩·韦斯(Elaine Weiss)在谈到卢克丽霞·莫特(Lucretia Mott)、伊丽莎白·卡迪·斯坦顿(Elizabeth Cady Stanton)和其他最早的女权运动先驱时说。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贵格会教徒,他们相信所有人都有神圣的权利,他们以废奴主义者的身份开始了他们的活动家生涯,为解放一个更受压迫的少数民族而战:奴隶。
当莫特和斯坦顿于1848年在纽约塞内卡瀑布组织第一次妇女权利会议时,斯坦顿在《独立宣言》的基础上,在她现在著名的《情绪宣言》中加入了一项选举权决议。尽管会议上的大多数人都认为这项决议过于激进,但它还是以微弱的优势获得了通过(部分原因是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Frederick Douglass)的有力支持),要求投票的要求最终成为了女权运动的中心目标。
解放奴隶的选举权引起了女权运动内部的分裂。1853年,斯坦顿遇到了同为废奴主义者的苏珊·安东尼;他们的合作持续了半个多世纪。内战结束后,安东尼和斯坦顿在关于赋予新解放奴隶公民和政治权利(包括选举权)的新宪法修正案的辩论中与其他女权倡导者发生了分歧。
取而代之的是,在整个宪法中,第14修正案第一次专门包括了“男性公民”一词,而第15修正案规定,投票权不能因“种族、肤色或以前的奴役状况”而被剥夺,而没有提及性别。“他们认为内战结束后……普选将会实施,”韦斯说。“当他们被告知这不会发生时,他们非常失望和愤怒。”
道格拉斯和其他废奴主义者认为,国家无法同时进行两项巨大的改革,黑人需要这些权利才能生存。安东尼和斯坦顿不相信,他们脱离了较为温和的女权活动人士,积极反对第15修正案的通过,甚至对未受过教育的黑人男性在受过教育的白人女性之前赢得选举感到愤怒,甚至诉诸种族主义言论。
爱丽丝·保罗和嘉莉·查普曼·卡特成为不同投票权部分的领导人。1890年,妇女权利运动的这两个相互竞争的阵营重新团结起来,成立了美国全国妇女选举权协会(NAWSA)。但在20世纪初,随着一些年轻的活动家对争取选举权的缓慢步伐感到不耐烦,他们决定采取更积极的方式,这场运动再次分裂。韦斯指出:“同样的分裂和紧张局势也发生在英国,英国正在朝着获得选举权的方向发展。”
新成立的国会妇女选举权联盟(后来更名为全国妇女党)的创始人爱丽丝·保罗曾在英国与激进的埃米琳·潘克赫斯特一起学习,而全国妇女选举权联盟的领导人嘉莉·查普曼·卡特与更保守的英国妇女选举权运动的领导人米利森特·福塞特关系密切。但是,当潘克赫斯特的追随者安放炸弹和纵火时,他们的美国同行远没有那么激进,他们的策略仅限于公众示威,比如纠查和游行。“爱丽丝·保罗是贵格会教徒,她不相信暴力,”韦斯说。“但她确实相信公开抗议....她会制造很多噪音的。她不会像个淑女。她不会要求投票,她会要求投票。”
1878年,国会首次引入了妇女选举权,但推动这一进程的是第一次世界大战。虽然第一个妇女选举权修正案于1878年在国会提出,但从那时起,它实际上没有任何进展。“每年他们都在上升,每年他们都在作证,每年都回到文件柜里,”韦斯在描述妇女参政主义者日益增长的挫败感时说。“这种情况持续了42年。”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情况开始发生变化。1917年美国参战后,美国女性在为国家服务方面承担了新的角色,她们在家里代替缺席的男性参加工作,在救济组织做志愿者,甚至在军队服役。“她们承担了所谓的男人的工作,”韦斯说。“他们在国外冒着生命危险,他们在这里的矿山、田野和工厂工作。她们证明了自己的爱国主义……因此,政客们越来越难以在政治上说女性不值得投票。”
与此同时,在战争期间,选举权运动的双方采取了不同的方法来实现他们的目标。保罗和她的妇女党追随者在白宫外进行纠察,并指责伍德罗·威尔逊总统缺乏对妇女选举权的积极支持。保罗于1917年被捕,被判入狱七个月,他在狱中组织了一次绝食抗议;媒体对她遭遇的报道赢得了人们对妇女参政运动的同情。就她而言,凯特接受了她的和平主义观点,并说服全国妇女协会的其他成员支持战争。
到1918年,威尔逊宣布支持妇女选举权作为一项战时措施,并帮助该修正案于当年1月在众议院获得通过。参议院于1919年6月跟进,并送交各州批准。
种族主义的恐惧和言论几乎阻碍了第19修正案的通过。韦斯的书详细记录了1920年7月和8月在纳什维尔发生的戏剧性事件,当时全国妇女协会和妇女党的代表都在疯狂地工作,以确保该州的批准。在场的还有一支来自反选举权运动的专门队伍,在田纳西州由约瑟芬·皮尔逊(Josephine Pearson)等女性带头。皮尔逊是田纳西州反对妇女选举权协会(Tennessee Association against women’s Suffrage)的主席,她认为妇女选举权是对白人至上主义和传统南方生活方式的严重威胁。
“这不仅仅是黑人女性的数量,”韦斯说。因为自1870年以来,黑人在法律上就有投票权,但南方各州几十年来一直在想方设法剥夺黑人的选举权。(他们很快也对黑人女性采取了同样的措施)。相反,反对妇女参政权论者担心给予黑人妇女选举权会使她们与白人妇女处于平等地位。
不幸的是,这种种族主义心态也影响了白人妇女参政论者,他们中的许多人拒绝接受黑人参政论者,因为他们急于让南方各州批准选举权修正案。“他们提出的论点是,如果你给白人妇女投票权,白人妇女就会比黑人妇女多,所以白人至上主义不会受到威胁,”韦斯说。“这不是一个非常值得赞扬的论点,但现在这些都是政治妥协。”
对于南方的许多人来说,联邦妇女选举权修正案的前景也让他们想起了重建时期和第14和第15修正案的通过。在选举年,民主党和共和党的总统候选人(分别是詹姆斯·考克斯和沃伦·哈丁)都发表了含糊的声明,表示支持选举权,既不急于为纳什维尔的结果承担责任,也不愿受到指责。民主党州长阿尔伯特·罗伯茨(Albert Roberts)努力使批准法案获得通过,但他在当年11月的连任竞选中失败了。
“玫瑰战争”的最后一票落在哈里·伯恩(Harry Burn)身上,他在收到母亲的请求后改变了反对选举权的投票。在田纳西州,关于批准的激烈斗争被称为“玫瑰战争”,因为妇女参政论者及其支持者戴着黄玫瑰,而“反对者”戴着红玫瑰。批准决议在田纳西州参议院相对容易地获得通过,但众议院却存在严重分歧。8月18日的最终结果是,戴着红玫瑰的年轻众议员哈里·伯恩(Harry Burn)打破了平局,他收到了母亲的支持选举权的请求。
尽管反对者尽了最大的努力来诋毁投票结果,并以法律论据阻止批准,第十九条修正案还是在1920年8月26日成为美国宪法的一部分。那年11月,大约1000万美国女性——略多于所有合格女性选民的三分之一——参加了投票,这标志着尚未赢得的争取女性平等和真正普选权的斗争的一个重要里程碑。